北斗专访｜斑马智行郝飞：大模型上车，智舱的“iPhone时刻”何时到来

“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”人工智能迈入闪耀(shǎnyào)时刻。 4月29日，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位于徐汇区的上海“模速空间”大(dà)模型创新生态社区调研。他指出，人工智能技术加速迭代，正迎来爆发式发展，上海要总结好以大模型产业(chǎnyè)生态体系孵化人工智能产业等成功经验，加大(jiādà)探索力度，力争在(zài)(zài)人工智能发展和治理各方面走在前列，产生示范效应。 如今，徐汇区已形成“北斗列阵”+“群星闪耀”的AI生态布局。其中，“北斗七星”由稀宇科技、商汤科技、阶跃星辰、无问芯穹、星纪魅族、特赞科技和斑马(bānmǎ)智行(zhìxíng)7家标杆企业(qǐyè)构成。 这些企业何以成为“北斗”？它们在人工智能领域有哪些探索和前瞻性的(de)思考？澎湃(pēngpài)新闻推出“北斗专访”系列报道，通过深度对话(duìhuà)，解码标杆企业的AI星辰版图。 斑马智行联席(liánxí)CEO郝飞 AI大模型上车，为智能座舱带来(dàilái)了新变量(biànliàng)，有关智舱的“iPhone时刻”的讨论已变得如火如荼。毫无疑问，智能座舱已成为汽车智能化下半场(xiàbànchǎng)竞争的焦点之一。 车企和供应商们纷纷布局，到(dào)今天，汽车座舱从最初配备简单的信息娱乐系统，已成为集辅助驾驶、人机交互、个性化服务于一体的超级平台。AI大模型给座舱带来的最大变化(biànhuà)是(shì)交互吗？智能座舱的“iPhone时刻”何时到来？在AI Car时代(shídài)，车企的核心竞争力(jìngzhēnglì)又是什么？ 近日，斑马智行联席CEO郝飞接受澎湃新闻记者专访时表示，在智能驾驶和智能座舱这两种技术中，前者最终会形成标准化的产品，后者从用户出发，最终会向差异化(chāyìhuà)、个性化演进。也就是说，智舱的发展具有更多(duō)的可能性，今后有望实现更自然的人机(rénjī)互动，匹配更丰富的车载信息娱乐(yúlè)，以及更安全(ānquán)的智能驾驶辅助。 不过，智能座舱仍在等待自己“iPhone时刻”。郝飞(hǎofēi)说(shuō)，所谓“iPhone时刻”指的是(shì)手机以触控方式代替键盘，实现的一种技术革新。目前(mùqián)，智能座舱正在改变传统的按钮、旋钮、拨杆和仪表盘(yíbiǎopán)，重新定义人机交互。但车上的自然语言能力还有局限，通过语音等多模态形式实现自然交互，仍然是亟待解决的难点。 这一轮AI大模型能力的提升，让众多厂商(chǎngshāng)看到跨越交互阈值的可能，使车载人机交互(rénjījiāohù)从传统的按钮、App模式转向更自然的AI Agent模式。“举个例子，车内外有很多摄像头、麦克风，车主(chēzhǔ)以后完全可以用语音或动作(dòngzuò)控制温度、拍照、开关车窗、导航定位、监控(jiānkòng)车况等，解放双手。”他说。 深耕汽车产业近20年，郝飞认为，在AI Car时代，车企的(de)核心竞争力是面向AI技术与生态的“集成能力”。他特别关注AI在汽车端侧的部署而非云上(fēiyúnshàng)，只有在端侧运行，才能(cáinéng)保障车端数据不外泄，并满足实时(shíshí)交互的需求。 2016年(nián)上汽集团发布了中国首款量产“互联网汽车”荣威(róngwēi)RX5，配置的就(jiù)是斑马智行YunOS车机系统。现如今，汽车智能化的战局已愈演愈烈，谁能在车上为用户带来更安全、更丰富的体验，谁就有望在这片蓝海中抢占(qiǎngzhàn)先机。 斑马智行(zhìxíng)，位于上海徐汇滨江，是模速空间“北斗七星”之一。 澎湃新闻：AI浪潮(làngcháo)席卷各行各业(gèhánggèyè)，这两年AI大模型上车成为行业热词，你怎么看这个趋势？ 郝飞：这(zhè)些年汽车智能网联化(liánhuà)的(de)进程非常快，早期叫“互联网+”，这几年演进到“人工智能+”，AI开始深度融入汽车产业，并逐渐带来颠覆性的变革。 去年开始很多人讲(jiǎng)大(dà)模型上车的概念，热闹是很热闹。但消费者(xiāofèizhě)也问，大模型上车跟我们在手机上用有啥区别？如果没区别，为啥要在车上用大模型，而不是继续依靠手机？手机能导航、能拍照，能连接各种云端(yúnduān)的服务，什么功能都有。 澎湃新闻：所以为什么有了智能手机，还需要大模型上车(shàngchē)？ 郝飞：其实早年我们做车机OS（车机操作系统）时就考虑过，为什么(wèishénme)不是把手机(shǒujī)放在车上(chēshàng)就行了？车的系统算力比手机落后(luòhòu)，迭代升级速度也没有手机快(kuài)，导航、语音、媒体这些功能手机都有。但我们一直认为，手机还是替代不了车内的智能座舱设备，最大的原因是交互方式。 智能手机有一个完整(wánzhěng)的生态(shēngtài)，由很多App组成，主要交互方式(shì)是通过触控。App生态往往造成了一定的数据隔离、账号体系隔离，你想获得一个服务，要先找到这个App，打开App，然后在App搜索，一层一层菜单式检索，最后找到需要的信息或者商品(shāngpǐn)。这种方式在驾车过程中有(zhōngyǒu)明显不便。车内(nèi)的交互方式，我们认为最好是以语音作为第一入口，用语音控制车内的设备和服务。 生成式(shēngchéngshì)人工智能出现后，给汽车的(de)交互方式带来变革的可能，通过端云(duānyún)结合、多模态(mótài)以及融合端到端的技术方案，可以让车内的交互方式更自然、更快捷。一方面，AI推动智能座舱(zuòcāng)人机交互的变革，逐渐使人与车的交互像(xiàng)人与人的交互一样自然。另一方面，AI Agent上车将带来车上生态重塑，大模型上车是要服务交付的，服务的丰富性、便捷性有赖于AI原生生态。 2025年4月(yuè)，斑马智行参加上海车展。 澎湃新闻：AI给汽车座舱(zuòcāng)带来的最大变化(biànhuà)是交互吗？除了改变交互还有什么？ 郝飞：有几个方面，首先是自然交流，就像刚才说的，它会让人与车(chē)交互变得更(gèng)(gèng)自然。其次还有(háiyǒu)环境感知，汽车可以通过“看”“听”等多(duō)种方式感知车内外环境。三是服务组织，让AI Agent取代App，车主和乘客可以更容易获得服务。四是认知进化，功能升级(shēngjí)不只是OTA（空中下载技术），更多是结合学习和记忆系统的认知升级进化。 AI给汽车带来(lái)的变化是综合性的，对智能座舱(zuòcāng)而言最有价值的变化就是交互。从原来以(yǐ)按钮、触控的方式，更多地转向以自然语言交流的方式。目前以触控App为主的交互方式，并不适合车上(chēshàng)场景(chǎngjǐng)，尤其当你正在开车。而车本身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，更有利于充分利用自然语言交流的方式，来实现更多、更好的用户体验。 澎湃新闻：这种交互方式(jiāohùfāngshì)的改变就是智能座舱的“iPhone时刻(shíkè)”吧。到今天，你觉得智舱的“iPhone时刻”来了吗？ 郝飞：苹果公司推出iPhone时，主流的手机(shǒujī)还是用键盘(jiànpán)，但它认为触屏完全可以替代键盘，带来更多功能，苹果成功了。“iPhone时刻”本身是在手机上以触控方式实现(shíxiàn)的一种技术革新。 现在智能座舱的“iPhone时刻”已经获得越来越多的共识(gòngshí)，但还没有到来。车上要达到自然语言交互，要依仗自然语言交流能力的不断提升(tíshēng)、进化，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。现在车企交付给用户(yònghù)的智舱体验还有许多不足，很多智能助手(zhùshǒu)并不实用。 比如，当你用语音下达命令时，AI智能体可能听不懂、有延迟，那就失去使用体验(tǐyàn)了。当车内很多人，车主和乘客交流时，AI智能体怎么判断这是和它的(de)(de)(de)交流？这也需要技术的升级进步(jìnbù)。只要车上的自然交互还有局限，还没有突破自然交互的阈值，所谓的“iPhone时刻”就还没有到来。 这一轮大模型的能力(nénglì)提升，让我们有机会跨越这个(zhègè)交互阈值，通过摄像头、麦克风等设备更智能地捕捉(bǔzhuō)命令，最终实现车上的自然语言交流。智己、宝马等车企已开始尝试AI智能体上车，但(dàn)当前均处于初级阶段，交互上触控与自然交互并存，服务(fúwù)模式上App与AI Agent并存，还需要一段时间完善(wánshàn)技术和普及，才能到达真正的“iPhone时刻”。 澎湃新闻(xīnwén)：在AI Car的时代(shídài)，全球车企迎来颠覆性变革，你认为如今车企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？ 郝飞：在这场变革中，车企的(de)核心竞争力应该是“集成能力”，尤其是面向AI技术(jìshù)与生态(shēngtài)的“新集成能力”。无论是过去的燃油车、机械产品，还是如今的新能源车、智能终端，汽车的发展都在不断集成新技术，实现成本(chéngběn)、效率、体验的最大公约数。 目前(mùqián)的一个焦点是智能驾驶。但我觉得智能驾驶最终会形成标准化的技术和(hé)产品，让汽车开得更加(gèngjiā)安全，而智能座舱则走向个性化、多(duō)元化，强调用户体验(tǐyàn)，具有更多的创新可能性。自然交流和AI Agent有望带来智能座舱的最佳体验，这对汽车产品形态升级和产业变革都是巨大的机会。 澎湃新闻：斑马智(zhì)行为什么选择落户上海，上海在智能汽车时代有(yǒu)什么优势？ 郝飞：上海是一座汽车(qìchē)城，有深厚的汽车工业积累，有上汽、特斯拉等很多国内外汽车品牌，今年雷克萨斯也(yě)进入上海。上海完整的汽车产业链的优势很明显，这是(zhèshì)一方面。 另一方面，上海有芯片全产业链，芯片制造、芯片设计企业非常多，而且是国内一流。有了(le)芯片的基础，就(jiù)有了汽车操作系统软件(ruǎnjiàn)企业、AI企业发展的基础。这样一个产业链连接起来，上海的优势就很(hěn)明显了。 我们2015年就在徐汇区注册成立，也认识到汽车(qìchē)会走向芯片+操作系统(cāozuòxìtǒng)+AI的趋势。汽车、机器人、无人机这些智能终端，都离不开高性能的计算(jìsuàn)平台，其底层技术就是芯片+操作系统+AI。 澎湃新(xīn)闻：今年6月9日上海市网信办公告了新一批已完成备案的(de)生成式人工智能(réngōngzhìnéng)服务，斑马智行的元神AI也在其中，是唯一的智舱垂直场景大模型。现在元神AI的上车情况怎么样？ 郝飞：今年我们已经明确的有5-6家德系、日系、自主车企合作元神AI。今年3月我们和(hé)宝马(bǎomǎ)正式签约，明年正式量产落地(luòdì)。4月份上海车展(chēzhǎn)时，搭载元神AI的新智己L6已经量产上市，其他合作品牌我们会根据客户进展陆续公布的。 2025年4月，上海车展，斑马智行元神(yuánshén)AI已配置在(zài)新智己L6上。 澎湃新闻：2025年(nián)你对(duì)行业和技术有何预判，有什么特别关注的技术吗？ 郝飞：最关注的还是端侧技术突破。现在基础大模型能力持续提升，它(tā)的作用当然(dāngrán)很大，我们(wǒmen)和通义大模型一直保持合作(hézuò)。基础大模型一般在云端服务，它的算力动辄千卡、万卡集群，能实现海量数据、超大参数的训练。基础大模型演进的同时，会蒸馏出一些小的垂类模型，应用(yìngyòng)在不同场景里，有些很适合在端侧部署。 智能汽车的(de)发展，需要(xūyào)AI在端侧部署运行(yùnxíng)。因为无论智能座舱还是辅助驾驶，都需要毫秒级的反应速度来处理任务，调用云端基础大模型的能力，可能存在服务延迟。如果(rúguǒ)汽车开到信号盲区，甚至可能无法连接云端。AI在本地化(běndìhuà)运行可以提供更稳定的服务，最大程度保障本地数据的安全性，避免隐私泄露风险。 另外(lìngwài)，端侧模型的算力、参数不(bù)需要那么大，成本也不需要那么高，够用就可以，这也是成本、效率、体验的最大公约数。端侧模型的部署(bùshǔ)会(huì)让AI智能体越来越好用，交互能力越来越强，我相信这也是智能座舱发展的风口所在。 澎湃新闻高级记者(jìzhě) 李佳蔚 (本文来自澎湃新闻，更(gèng)多原创资讯请下载“澎湃新闻”APP)